“这不可能!”
在听完她冗长的“历史”后,坐在女孩身边的他,如同屁股上被安装了一架弹簧般“嗖”一下,从地上直挺挺站了起来。
“难道你……你居然说,自己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勇者……维丁·奥德尔?”
自此,少年这才从头到脚再次打量了一下他身边那个,站起来并没比他高多少的那个女孩。
“嗯……即使在我通过湖水的倒影确认后,我也不敢相信那就是现在的自己。”女孩将垂在自己额前的那几根发丝拨到脑后,继续有气无力得自顾自念叨着:“但直到我迫不得已,想要找地方例行‘方便’时,这才不得不接受‘自己现在已经是女孩’的这个事实。”
“那么,你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少年很好奇,接着追问道。
“就在我被冲刷上海滩后苏醒,并被我的忠实坐骑‘甜橙’发现后不久,我经过一处人们因为恐惧魔军袭击而搬迁几乎撤光的小村庄。当时,村里唯一一个还没来得及撤离的女孩,因为自己重要的行李被野狼给叼走而求助于我。”
也许是感到寒意的入侵,女孩将自己上身的毛毯裹得更紧些,接着道:“当然,身为最强勇者的我,不加思索得就进入那个洞穴,并在洞穴尽头发现了那个神秘宝箱。而当我打开那只镶嵌有奇怪金色纹理装饰的箱子后,一团类似烟雾的东西立即将我包围了起来,我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失落的空间。在里面走了不知多久后,我终于走出了迷雾,但发觉自己已经距离那个洞穴所在地很远的地方。”
虽然话是那么说,可她的金色而微带有波浪的长发,以及她那盯着自己面前那团明亮篝火的坚毅眼神,似乎像是在说:我刚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我不明白。”
费切尔重新观察了那女孩半天。见她并没再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举动,这才又忐忐不安地坐回了她身边。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盒子,能让一个身高马大的男人,在打开它后变成像你现在这样一个,无论性别还是体型都完全不相干的人呢?”
在提出这些问题时,费切尔依旧好奇地盯着他身边的那名“女孩”,特别是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她“欧派”的位置。
“呜……”
可没想到,就在费切尔盯着那女孩的欧派继续提出新问题时,两颗晶莹的液体居然从女孩的眼角毫无征兆地流淌了出来。
“啊……喂,你别哭啊,我……我刚才可什么都没做啊!也什么都没看到!”
见身边女孩的眼里突然滚出泪珠,吓得刚在女孩身边才坐热没多久的少年,再次如触电般得反弹了起来。
“当时,我看到那个盒子后,仿佛像给吸引过去一样。那种感觉就像……”
然而,似乎对身边少年的反应置若罔闻,女孩此时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就像,我第一次遇到女神艾尔玛时那样的感觉。”
“什么!女神?喂,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怎么一会女神艾尔玛也出来了,你倒是回答我啊?”
很凑巧,篝火边的那块反射着火光的白银色卡片上,在溅到了女孩的泪水后,似乎隐约产生了些许反应,发出了微弱的光芒。
“这难道是……”
但遗憾的是,那张卡片在随后并没有费切尔想象中的那样,继续显现出传说中的勇者维丁·奥德尔的身份信息。它只是在维持了一段时间的发光状态后,又恢复成了一张空白的,没有任何反应的普通卡片。
“当然我也知道,就算我这么和你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吧。不,应该说,现在任何人都不会相信我这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神经错乱女孩所说的故事吧。”
费切尔默默捡起那张还沾有女孩泪水的白银卡片,用手指将上面的泪水轻轻抹去。光滑的卡面,反射出的是坐在他地面的那张失落的女孩面庞。
“那么,这是真的勇者卡吗?”
少年费切尔试图从她那所谓“自己的勇者卡”那里得到进一步的证实。
“... ...”
可女孩却只是将头低下不愿意再说话。费切尔蹲到女孩面前,仔细观察那张她还死死攥在手里的白银卡片。
“哦!那么说起来,传说中的银联卡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对于艾尔玛大陆的勇者来说,拥有一张能代表自己身份的“艾尔玛白银教廷勇者协会认证卡”,是一种很高的荣誉。
一般来说,最初级的勇者协会认证卡,它只具备一般的身份识别功能,包含:性别、年龄、技能、体质、智力等……但如果是进阶之后的勇者卡,其功能又能拓展到其他领域,比如收集勇者点数用来消费之类。这都是以前,费切尔从他父亲的回信中得知的。
而关于此种勇者认证卡的最高形态,他父亲也只在信中提到过一次。那还是白银教廷的某位魔导师,在城里请他吃饭时展示过一次的高级勇者卡。
据说,像那类高级的勇者认证卡,在业内统称为“银联卡”。是一种集借贷和储存勇者信誉点于一体的高级魔法道具,同样是由艾尔玛大陆白银教廷内最富盛名的魔导师利用魔法,对每张真银材质打造的卡片精心用法力雕琢而成。
当然,为了防止这类贵重的“勇者身份象征”遭人偷盗和冒用,白银教廷往往会委托各大国内,最有资质的勇者协会总会发放。而每次发放的银联卡,都只能和唯一名被认证晋级勇者之灵魂绑定。从而其在其把持该卡时,在卡片表面呈现出该名勇者的头像和基本信息。
“我曾在父亲的信中听闻,有些常年在外接受任务或者为教廷效力的勇者,其卡内的信誉点数,甚至都可以让他们买下帝都附近的一整座庄园了。真是可惜啊,如果不能激活这张卡的话,那岂不是是没用都没有吗?”
费切尔将卡的正反面不停翻转着,试图再次确认它没有被激活这个事实。
“你才发现这个问题吗?”
见少年如此徒劳得翻阅那张卡片,女孩将头搭在膝盖上,蜷缩起身体。
“我现在可以说身无分文,别说是返回帝都复命,连去下一个村子住宿的钱都没有。我也试过回村子去找那个给我委托的女孩,但也许是我耽搁太久。原本就基本被废弃的村子,已经空无一人了。而且算我找到行李以那个样子去找她要报酬的话,那女孩恐怕也是不会承认吧。”
“啊……我明白了,所以最后饥寒交迫的你,才会在这个山洞里暂住的对吗?那我之前岂不是私闯民宅了?那真是抱歉啊,勇者维……”
直到此时,刚才还一头雾水的费切尔,总算是搞明白了一件事。
“抱歉你个头!谁说这是我的宅邸了?我只是因为怕‘甜橙’被雨淋湿生病,才找到这里暂避一下的。”
未曾想,没等费切尔点头向女孩致歉,那女孩却似乎被一下激怒,从地上猛然站起后拿手狠狠锤击了一下他的额头。
“请……请息怒,勇者维……维丁大人。”
生怕她再次袭击自己的费切尔,连忙举手做出阻挡状,同时屈身向女孩求饶起来。与此同时,一直包裹着女孩上半身的那条毛毯,也在女孩如此大幅度的运动状态下逐渐松脱。
“啊……那个……”
眼看着女孩正面即将再次走光,这次费切尔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女孩身上那条毛毯滑落的瞬间,提前将身体转了过去。
“请饶了我吧,这次我也什么都没看见啊!”
“我说,你也别叫我勇者维丁了,至少现在的我,连自己都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也许是觉得自己发的这通无名之火太过荒谬,又也许是因为急于给自己再次遮羞,女孩停止了打闹。
“可如果我不是我的话,那现在的我有是谁呢……”
女孩说着有气无力的话语,同时将毛毯捡起再次斜披在身上,并在背后打了个结,以免它再次滑落。
“现在这个样子的我,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倒不如一死了之……”
“不,我相信你!”
“什么!”
万万没想到的是,即使女孩自己已经放弃了为自己身份的辩解,万念俱灭并萌发轻生的念头时,站在她面前的那个小男孩,依然大声力挺了她。
“我相信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位‘皇刃使者’,因为你是我活到现在为止,见过的最勇敢的人。刚才面对那么强大的野熊,你的脸上没有露出过哪怕一丝的恐惧。要知道,如果是一个正常人,哪怕是成年男人。在看到那头野熊时,我估计也要吓得尿裤子了吧。”
费切尔在说这些时,还右手握拳不住敲击着胸口,做出保证的样子。
“可你也并没有尿裤子啊。而且说起来,最后还是你救了我一命呢。”
女孩苦笑着了下,但这并未降低费切尔对她身份确认的兴趣。
“不,说实话,在刚见到那头熊时,我真的是怕得要死。但我之所以在最后敢把那根唯一能驱赶野兽的火把丢出去,全是因为你的勇气!”
少年激动地握着拳在空中轮舞,仿佛是想重现刚才女孩和野熊搏斗时的气氛。
“而正是因为你的勇敢行为,才让我有勇气向那头野熊发起反击。我常在我父亲的信件里这样读到:作为一个合格的勇者,懂的团队协作是最基本的常识之一,难道不是吗?所以我想,如果你死的了话,最后结果只能是我也被熊给吃掉。”
“如果那样的话,恐怕现在,我们就只能在熊肚子里说话了。”
“那倒未必,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们就算把熊肚子给剖开,也要出来。”
不知为何,女孩此时突然闭起眼睛,附和着费切尔的幼稚言论而低笑了起来。
“哈哈……我看,是熊肚子先被我们给撑破吧……”
“哈哈,那也有可能啊。哈……”
但随后,她的笑声又停止了。
“是啊……团队协作,我怎么把这最重要的一点给忘了。”
她这才想起自己之前的经历。
也许,自己当初和魔王之间私自定下决斗时,他就已经失去了作为勇者最基本的一点。对于那次决斗,他没有征求联军内任何统领的意见,也没有通知和他当时在一个团的几位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当时脑中只想着,要如何以最快速度击败魔王,让这片土地再次回复和平,然后将自己的圣剑‘皇刃’再完好无损归还给女神艾尔玛。
“话说,你如果真的是勇者的话,身边也一定带着什么勇者专用的武器吧!除了刚才那把防身小刀外。我知道,你肯定有!”
费切尔此时满怀期待地望着女孩,希望她能如他所愿进一步证实自己的身份,可女孩并未作答。
“那么,至少只让我一个人看一下,总行了吧。
“你……真的那么想看看吗?”
也许是被少年的热情所打动,又也许只是因为受不了他不厌其烦的“骚扰”。不久,女孩不禁回过头去,将她只裹藏在身后的,用破旧男性衣物紧紧包裹的布包给取了过来。
“请问,这是什么?”
见女孩开始层层将那只旧衣包给拆开,好奇的费切尔立即站到了她身后。但女孩此时仿佛已经进入了另一个状态,完全听不见身边那个少年的话语。
当那只布包被完全打开后,一把剑柄镶嵌着白金橄榄叶装饰,两端护柄处剑格则犹如天使之翼般伸展,剑身将一旁烈焰的照耀下显现出金色光辉的圣剑,便展现在费切尔的面前。
那就是传说中,由女神艾尔玛亲自赐予她的圣剑“皇刃”。
而说道那把圣剑,那把曾今跟随他征战大陆南北,无数次击败魔军的“制胜法宝”。以她现在的女孩之躯,大概也很难再举起吧。可对于望着那柄对费切尔来说,那把他现在根本把持不住的宽大圣剑剑身的光芒映射到他眼里的那一刻,他的动作连同他惊讶的表情,似乎都被凝固了。
“哇哦!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圣剑‘皇刃’吗?”
他忍不住想要将手摸向圣剑,但去被女孩所阻止。
“这把圣剑是被女神祝福过的,只有勇者才有资格把持,我建议现在你不要随便去触碰它,要不然我也不知道它会用什么方法惩罚随便使用它的人。”
“啊……那好吧。”
略显失望的费切尔,这才有些不舍地收回了他的贱手。
在完全解开“皇刃”的束缚后,女孩将圣剑从地上竖起。那柄圣剑,此刻展现出和之前横卧在地上时完全不同的,就如同矗立于山头的王者一般,显现出傲视群魔般的霸气。
“之前的我,也许真的是太独断了,这才导致了其后这一系列的怪事。又或许,这也是女神艾尔玛给我开的一个玩笑,一个让我重新体验,作为一名普通勇者成长之路的机会。”
之后,女孩将双手把持在剑首闭起眼睛,似乎像是要做出一件重要的决定一般。
“为此,我决定从现在开始,重新锻炼自己。为此,我将给自己重新起名叫做……额……应该叫一个什么名字好呢?”
可在她将要说出自己接下来的人生规划时,却卡在了“名字”这个最简单的问题上。
“蕾娜,我说,蕾娜这个名字怎么样?”
至此,似乎在心里早就盘算好了一般,少年费切尔脱口而出了那个名字。
“蕾娜……嗯,这名字感觉还不错。但为什么,费切尔你会第一个想到这个名字呢?”
“啊,那是因为……因为,之前我们村庄里曾今暂住过一名很厉害的勇者剑术教官。”
费切尔此时,不经回想起之前,那个手持白银长剑,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敲开他家大门的那位女勇者。
“她是个很强大且善良的女性,自称蕾娜。好像是因为迷路,才在我们村里暂住了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我们村里的孩子都很喜欢她,希望她能在我们村里一直住下去。但可惜,到最后有公务在身的她还是不得不和我们村子告别。啊对了,我也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到了正规的勇者卡,只不过我没看清她的全名。”
“是这样……蕾娜,果然是个很大众的名字,那好吧。”
就像解决了一桩重大问题似得,蕾娜再次睁开眼睛看向她面前的费切尔。
“啊……等等……那个,从今以后我就叫你勇者蕾娜,可以吗?”
“嗯,可以,既然我的新名字已经定下,以后我自己也要这么称呼自己了。”
似乎想是下定决心般的,随后女孩居然双手把持住了那柄圣剑,然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将其高举过头顶。
“那个……等等蕾娜,你……你所谓重新开始,不会是想要……”
眼看着蕾娜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费切尔一时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
“你快给我好好站着别动!”
难道,她真的是某个女盗贼,以此来隐瞒自己冒充勇者的身份?但那不可能啊,她之前明明已经拼命证明过自己了。又或者?她现在是想借机威胁自己,把钱都交给她好让她能继续旅途?
“接下里,请你接受一个仪式。哎……你别给我乱动了,这剑可是很重的,要是砸下来伤到你的话,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啊……你……你就别再靠过来了!你直说吧,你想要干嘛?”
可越是这么想,费切尔越觉得此刻,蕾娜的意图更加有些不明所以。为此,他进一步拉大了和她之间的距离,试图观察她的进一步举动。
“快给我站住!”
就在费切尔心中充满猜忌,想要进一步回避手持皇刃圣剑朝他步步紧逼的蕾娜时,蕾娜的那一句话却如同魔法一般,这让他暂时冷静了下来。
“我现在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相不相信我是个合格的勇者。”
“我……”
眼看着那把巨大的圣剑悬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身体并不健壮的女孩头顶,费切尔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想刚才那样再在脑海中意淫其他情况了。
“是的,我相信。”
即使语气中还略带了些紧张和不安,但费切尔依然坚持着如实回答了他面前的那个位,为了努力把持巨剑平衡,而紧绷肌肉导致脸憋得通红的女孩的。
“那好,现在我就以自己的新身份‘蕾娜·奥德尔’的名义宣布:位于我面前的这位勇敢的少年,你愿不愿意成为我勇者团的第一名队员?从此以后,我们将一起分担危险,也将一起分享荣誉,即使生命遭遇危机,也永远不放弃对方……”
“哎?”
至此,少年费切尔这才意识到,原来一直以来他梦寐以求的荣誉“成为勇者奥德尔搭档”的这条件,居然就这么达成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勇者维……不,蕾娜·奥德尔?我真的……能成为‘皇刃使者’您的队友吗?”
他用颤抖的声音,接过蕾娜的话。
“啊……我只问你,想不想成为我的队友,你只要回答,想或者不想就……行了!至于其他什么使者不使者的,就别……废话了,好吗?”
伴随着蕾娜那紧绷的表情和她那个僵硬的话语,她手中的圣剑剑身也开始出现微小幅度的摇晃。
“是的,我愿意成为你队友,并且和你一起分担危险共享荣誉,我发誓!”
眼看着那柄巨剑,女孩手中以极快速度降下,费切尔在接受她起誓的同时也不禁闭起了眼睛,为自己的性命着实捏了一把汗。
“呼……”
但就在那巨大剑身即将从天而降,即将劈开他头颅的那一刹那。女孩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将圣剑的剑身,给横置了过来。
啪!
最终,剑面只是轻轻得在费切尔的肩头击打了一下。
“哎……终于得救了……”
之后,被这个勇者入团仪式给搞得虚脱的两人,几乎同时瘫坐在了地上。
“那么说起来,从此以后我们就是生死与共的战友,同志了!”
“啊哈,哈哈哈……是啊。”
“哈哈哈……”
就这样,从洞穴深处传出的欢笑,即使是外面正下着的暴雨也没法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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